close

和高中的朋友聊了聊,發現自己滿口運動與抗爭。真噁心。我熱切的希望能夠讓他們意識到所謂弱勢者之所以是弱勢的原因,但發現好難。文學與藝術實在很重要,醞釀了再多的論述,積累了再多的敘事,都不如一部電影、一篇文章、一首歌、甚至一張照片,要來得能夠感動人。但感動不感動,這還其次,真正讓我窘迫的是,在現實的面前,每個人都得低頭。所謂運動所謂抗爭,就某些層面而言,其實是種奢侈品。而能夠義無反顧的走上街頭,也是因為我生在一個布爾喬亞的家庭。台大學生之所以佔了社運族群這麼大的比例(觀察所得無數據引證),或許根本不是因為什麼進步思想的薰陶,只因為我們是既得利益者。

但當我們坦率地承認了階級差異這項事實之後,我們是不是也該用同等的坦率,承認這項事實是奠基在種種的偶然因素之上?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接受,「力量愈大責任愈大」這個命題?即使不願意接受這項命題的真實程度,我們是不是也該同意這項命題作為信念的正當性?

以上,看似言之成理,但只是文字遊戲,只是套套邏輯,只是為了安撫我憤世嫉俗的偏激,只是我對於這個醜陋世界能夠愈來愈趨向於美善的小小希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每個人也都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樣態。「先顧好自己」無疑是一種選擇,我該怎麼非議他?難怪陸九淵教人以「義利之辨」為先,很迂很迂,但即使走過了個千年,儒學還是跨不出這個起點。儒學本就是菁英取向的信仰,所以孔子有君子小人之分,如此看來,想要普及它本身就有些狂妄。但這種菁英取向的信仰在這媚俗與世故的今天該怎麼走得更遠?參與抗爭與運動,對我而言,就是一場實驗,信仰的實驗──實驗目的,在於尋找當代儒學的出路。

我太多疑,連投入一場營隊都會懷疑自身存在意義的人,實在不該對於運動與抗爭抱有太多想像與期待。但我還是要試試看,我不覺得閉鎖在象牙塔裡,就能夠理解台灣、政府、人民三者的互動關係,以及實然,與應然。不過,我也得妥協,要喚起一場洪水般的反省,或許我該沉默。

引一段流傳在PTT2上的笑話作結:

A:「ㄟ,全台灣最了解這個社會的是哪些人啊?」
B:「應該是村里長和計程車司機吧!」
A:「那社會學家呢?」
B:「他們好像比較了解十九世紀的歐洲。」

A:「ㄟ,全台灣最了解原住民的是哪些人啊?」
B:「應該是村里長和計程車司機吧!」
A:「那人類學家呢?」
B:「他們好像比較了解彼此怎麼對原住民的看法、還有這樣的看法是不是有偏見。」

順帶一提,雖然我不認識,但作者是緬因。

A:「ㄟ,全台灣最了解這個政府的是哪些人啊?」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vritti 的頭像
    vritti

    VRITTI

    vritt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