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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朱熹,那是個充滿戰鬥精神的人。他的思想當中其實都是前人的東西,前人說得更精甚至更好,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把它們擺到適當的位置上,然後用自己的創見來整合他,這個創見看似不過一項迂腐到極點的工夫──讀書法。讀書法怎麼看都很普通,他也理當普通,儒學本來就是種平常物,但要正視這項創見的意義:他讓讀書成為了一個人的救贖。

寫作是我的救贖,網誌是這項運動的載體。這自然有其社會條件,宋朝書本的印刷技術不可謂不發達,宋版書的傳世可以為證;而當代的網路資源也該說是氾濫了,每個腦袋沒有洞的人應該都能理解。

網誌有個好處,它就是日誌,而日誌極為個人且隱私。對我而言,生命的組成單位是時間,時間的痕跡是回憶,捕捉回憶的嘗試是歷史。我很看重歷史,透過她(Clio)我能夠知道自己的存在不為落入虛無,哪怕顯得渺小。但網誌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它的網路性。當然這為我造成了不少的困擾,我相當厭惡對某些人展示我的小小創造,即使那些人我並不厭惡。但基本上,我不排斥這種公示性,一方面這可能透露了人類某種潛伏於意識下的渴望,一方面這和曾子在《大學》裡頭的話略有小小的符合:「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

寫作不為何事,寫作本身即是一事。用敬,而心盡。

思緒總是混亂的,當你把它訴諸文字,等於就是賦予了它秩序,你的心會因此,得到短暫的安寧,儘管這安寧像是鴉片。任何文字表達出來的感情,都並非思緒的原始樣貌,思緒的原始樣貌往往是無意義的,因為他太混亂了。當我們試著去描述「我如何如何」,這其實早已是我們選擇的結果。當然,在思緒紛擾之際,有些念頭會很清楚,最好的示例是:「我喜歡妳」。

言歸,我之所以把寫作看得很重,那講白了其實就是依賴。有個童話是這樣的,理髮師發現了國王頭上的驢耳朵,他知道自己不能到處亂說,就挖了個洞,把這個秘密對洞傾吐。網誌的寫作就是如此,挖洞,述說,掩埋。但洞裡的種子會長成樹,樹會開花然後結果,掰開果子,果子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不見得每個人都有耐性和興趣等著種子長大。有人能看到發芽就值得竊笑了,所以我才放心的持續下去。

我覺得這是某種逃避,就如同忙碌一樣,但至少相對健康。有時候我會嘗試去突破,但我總是有意識地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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