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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不是一個純粹負面的貶抑詞,之於工具,投入的情感會隨著操作的熟練度與日具增,《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便有提及。而當你邁入一個境界,工具就是你,你就是工具。《莊子》裡頭也不時暗示著這種可能性。

但工具依然不是人。就像是蝴蝶依然不是莊周,技工的板手依仍是板手。

回顧過去的文章,發現字數愈寫愈少。或許是空暇愈來愈少的緣故罷,也或許是因為有些話已經不想說了的原因,又或許是──對自己要走的路愈來愈清楚的關係。寫作不是我的志業,「文窮而後工」只是在低潮時的自我安慰,我很清楚我不是吃這塊飯的料。所以我喜歡得魚忘筌的深邃。

(有意思的是,當我嘗試要為此作一番澄清,在這漫不在乎的語氣下,卻還是可以聽到那麼一點的執著。)

字數愈寫愈少,文章裡的我也愈來愈小。寫作的動機是揭露,而遮蔽卻是結果。文字作為一種工具,好親近又好疏離。生活愈複雜,愈不知道從何紀錄起,字與字句與句行與行段與段之間,也愈來愈找不到邏輯性。而缺乏邏輯性是雋永的必要條件。這麼看來,雋永推到底,其實是複雜。

而一個人複雜,其實也就是一個人不願意負責任,他不願意成為亞歷山大,他害怕決斷,也害怕選擇。

他只想做個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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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ritt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