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ITTI

最後一天，按照慣例，起得有些晚。


早上的行程是南庄，星崴說要帶他們看一看，如果大南埔選擇了「開發決定論」，會變成什麼樣子。而我只想看一看巧君(笑)。一年前大南埔的翻譯與地陪。



當時的三人組



特寫


走過了所謂的老戲院，走過了所謂的桂花巷，走過了所謂的洗衣亭，走過了所謂的正宗發源地。我意興闌珊地介紹著那些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景點，旅客來來回回，遊覽車從身旁緩緩駛過，我指著它們要前往的地方，說：「那是旅客服務中心。」



南庄大戲院


在桂花冰的發源地，我吃著大豆冰(我喜歡這個弔詭)，試著要帶起一些討論。我問大家喜不喜歡這個地方，大家的答案在我預料之中。想說是最後一天了，也該帶給大家一些希望，我引用了印象中朋友的那句話：「面對結構，我們謙卑，但是不低頭。」(這句話快被我用爛了)然後我提到，在我們吃桂花冰的店家，店家租了一個店面供客人坐下來休息吃冰，而在這個店面的牆壁上，掛滿了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老照片。吃冰的當時，我反覆叮嚀著每個人，注意牆上的照片。那是過去的南庄，不過幾十年前，而我們正見證它的變化。


我說，店家擺放了這些照片，或許只是希望不要讓客人太無聊，或許只是希望讓客人願意停下腳步甚至花錢買碗冰。但不管這式無心還是有意，這樣的擺放，讓這家店和南庄這個地方建立了那麼一丁點的聯繫。這個聯繫，就是一種可能性。而就是這樣的可能性，我還說，讓南庄這個地方的發展，多了那麼一丁點的希望。


我沒說，店家在那個店面裡播放的音樂，是九二九的歌。


後來星崴和我聊到那些老照片，他提到其中有一張特別的驚悚，裡頭有著一行字──忘了是寫在牆壁上還是火車上──「生活生產化」。


又走過了所謂乃木崎，走過了所謂老郵局，也走過了所謂南庄國小──據說那是「南庄事件」的屠殺地點。現在，那裡只是個小學，牆壁上寫著蔣公遺訓，記錄著一段與知無涉的歷史。國小裡有座老樹，被鋼鐵支架攙扶著的老樹，聽說那是當地師生的愛心。我想起北京頤和園，裡頭也有許多這樣的老樹。怎麼，古老的，都特別脆弱。





下午是成果發表。一組是「大南埔的信仰中心」，一組是「山上山下」，都是好題目，可惜這幾天沒有時間讓他們好好沉澱。刁了兩組報告的內容與台風，我知道強人所難，但我也知道，他們回去了，這裡的一切就會被擱置。只能在臨走前多給一點刺激。


然後，我們走了。阿寧和小政送我們搭車，他們一度還跑上車來。我輕輕地和他們說：「不要這樣。」其實有些不捨。



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