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回宿舍搬東西,發現我們寢室的人坐在辦公室裡。

老爸問我說:「要不要去保他們?」我答:「不用,自己的事自己處理。」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很感慨,如果沒有參加畢業典禮籌備,我現在應該和他們坐在一起。而我是真的很想和他們坐在一起。

室友們回來了,原來他們不是被抓走,他們是自己去找舍監Talk!聽說星期六凌晨的暴動吵到了住戶,學校的高層知道了,需要一個交代。郭肥倒很識相,為了自保,他盡其所能地把大事化小。也難怪,我們寢室的人會去找他討論,討論該怎麼小事化無。

弔詭又諷刺的是,畢業以後,舍監和住宿生(還是特別叛逆的住宿生)竟然難得的團結一致。

我原本應該會參與的,但是我沒有。發現和室友們的距離愈來愈遠,不能不說是件感傷的事。高一搞自閉,高二忙專題,高三拼學測,拼完學測搞班級紀念冊,搞完班級紀念冊衝畢業典禮。我和他們其實沒有什麼話題。少數能夠聊得開的感情,又早早被我給禁。到最後,宿舍成了我休息的一個句點而已。

從小到大,和別人共事時總是習慣性地保持著一段不小的距離。一直到高三下畢業典禮籌備、班級紀念冊編輯、妙珠阿姨系列計畫,我才不得不正視另一種共事模式的可能性。如同了一首新詩(在我印象中)的段落:「我愛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和他一起經歷過的種種故事。」SERIOUS、新王下七武海(從徐榮鍾那裡借來的措詞)、畢業典禮籌備委員,沒有不是如此吧!?誠如公式所呈現的:距離愈少,引力愈大。雖然我和他者的距離一直都存在(有些是命定的必然而有些卻是情非得已的選擇),但,相較於高一高二,這段距離是縮短了許多,這縮短的部分,一則是短時間內大量而緊湊的互動的結果;一則是因為所有參與互動的人都抱有相同的信念。這兩個原因,是我在宿舍中無法感受的。

可這難道會妨礙我在宿舍的回憶嗎?我認為不可能。我們有著共同的故事。一起嗆過的舍監、一起寫過的生日卡片、一起公幹同學、一起不要公幹同學、一起在夜半出現的張博凱、一起搞的冷戰與熱戰、一起徹夜未眠、一起寫悔過書、一起囂張的夾子幫、一起阿與被阿、一起放過的煙火、一起扮演黑色邱比特、一起拎著滅火器、一起把滅火器藏在桌子底、一起製作臭蛋、一起砸臭蛋、一起烤肉、一起煮火鍋、一起養螳螂、一起養蚱蜢、一起養青蛙、一起養蠍子、一起看寶島少年、一起看寶島少年被沒收、一起從電子辭典進化到GBA、一起從GBA升級成PSP、一起看的片、一起看別人看片、一起遲出、一起違規、一起勞動、一起衝去找舍監說我們要做勞動、一起想盡辦法來充電、一起想盡辦法不要被發現、一起騎車去雲林、一起騎車去台南、一起騎車去清水休息站、一起吃從清水休息站買回來的吊鐘燒、一起堵學弟、一起發現堵到自己人的弟弟、一起策劃暴動、一起執行暴動、一起為暴動負責、一起談夢想、一起談未來、一起談衛道的未來、一起談台灣的未來......

「有太多太多的一起。」

我知道,不論是209還是316,只要我們故事還在這個世上,我們的精神就依仍會常存。但,儘管信仰上如此,儘管實際上如此,能不能容許我,在這裡一吐我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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