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網誌三十八個日子,一開始以為會很難適應,後來發現還好,但隨著剩下的期限一天一天減少,才明白這對我有多重要。

含著眼淚斷斷續續的敲打鍵盤,寫下,然後刪除,寫下,然後刪除。

我覺得我就像是《傅科擺》裡頭的貝爾勃,對這世間百態抱持著一種冷漠的興味與戲謔,那是一種老者欣賞兒童鬥嘴的興味,那是一種頑童玩弄螞蟻的戲謔,那是一種對任何事情都不抱任何期待的冷漠。貝爾勃有著成為大文豪的夢想,卻早早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天份,於是知命地從出版事業中尋找一絲絲的安慰與自嘲。他自卑,不敢創作,但又自傲,不肯放棄,只能把所有的靈感與巧思砸在他的電腦──阿布尼非亞(或者是類似的名字~誰在乎呢?)。我是不是也這樣對待Vritti──我那同波浪般上下起伏的痛苦?而我開口閉口都是「誰誰誰說過」「某某某以為」,如此這般的「無我」,是不是和貝爾勃的某種默契?而我只能夠援引貝爾勃這個虛幻角色來比附自己,這是不是比它還要低級?

貝爾勃是個孬貨,他欣賞女人,那讓他興奮與愉悅,收放溫柔對他並不是難事吧我想,但他的調情功夫也僅限於此,如果用現代用語,我想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他是一個好人,而且還是一個懦弱的好人。但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自我指涉?或許就是因為依賴著阿布尼非亞,才會讓他甘於當個好人,也或許,阿布尼非亞才是他真正的伴侶。法拉第的妻子曾說:「雖然科學對他來說,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和興奮,而且時常剝奪了他的睡眠,但是我卻滿足於做他思想的枕頭。」阿布尼非亞是貝爾勃的枕頭。當我離開Vritti的這段期間,我也在尋找我的枕頭。

電影《2046》裡頭有句台詞,我記得大意是這樣:「當列車開到1224、1225的時候,請乘客找好你的伴侶,互相擁抱,要不,會失溫而死。」十二月廿四廿五,是平安夜與聖誕節。我偶爾會思考當列車開過0101時又會如何呢?這個橫跨去年與今年的寒冬,我身旁的好友,一個接著一個,告別了孤獨,也告別了我。我誠摯地為他們感到歡欣,卻也有些酸意。現在,我緊抱著我的枕頭,期盼能夠重溫那種緊縮在被窩裡頭的愜意,可天氣,卻該死的漸漸回暖。

網誌對我而言,不只是一個自言自語的舞台,也是一個可供我宣洩情緒與秘密的地洞。只有情人能夠真正取代它的功用。但,既然杜威都說了:「所謂的自我揭露不過是一種穢物傾吐。」那,還是讓我自行消化這攤熱呼呼的嘔出物。

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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