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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這兩個字太重，所以我盡量讓自己把它看得很輕。

「政治就是區分朋友與敵人。」卡爾‧施密特──認真憎恨著猶太人的納粹黨黨員、希特勒的御用學者、第三帝國桂冠法學家、二十世紀最偉大(也最險惡)的公法學者──在還沒接受紐倫堡大審前，如是說。在看似退隱的後半生，他用半是自憐半是自傲的口氣，又說：「我思，故我有敵人；我有敵人，故有我。」我在國文課的報告裡介紹他。其實我報告得不好，除了沒有準備外，我一直偷偷(或明顯？)注意著台下一位報告曼海姆的社會系女生，這不能怪我，全班只有她一個人足以引起我知性以及感官的注意。

離題了，不過我是故意的。從「朋友」想到「敵人」，從「敵人」連到「我」，又從「我」接到「女生」。這就是我的思路，有人發現嗎？

如果你用我們國文老師讀論語的心讀我的文章，或許就能夠發現字裡行間我所隱藏的秘密。可惜，我的心不是孔子的心，我的話也不會有人把他編成經典，所以，沒有人來把我發現，不能怪誰。

言歸。如果你急性腸胃炎，我可以陪你待在急診室裡點滴到明天；如果你喝了醉，我可以陪你跳跳跳跳到要吐，在吐吐吐吐進醫院。這不是諷刺，請別誤會。我很樂意替朋友兩肋插刀，只要我了上哪拿得了刀，然後你幫忙把我的那兩肋給找到。

但，有一個尖銳的問題，是我不得不去思考的──有個人對朋友很好，而這個人又希望能和所有人都當好朋友，那末，請問這個人有沒有朋友？

請放心，我不會成為這種人，但我覺得這個問題不是鄉愿這兩個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