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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半個屁股這句話感覺才剛剛說出口,高梁的辛辣明明就還鯁噎在喉,但,敬台灣未來的誓言卻好像隔了好久好久。

看到思念總在分手後這幾個字寫在明信片上是多麼的感動?想到思念總在分手後這幾個字被刻在內心深處,視線卻漸漸朦朧......

朋友,請原諒,前一刻我才許下再見的承諾,這一秒我就開始背負著孤獨的沉重。

最近孤獨很流行,或許要感謝蔣勳的關係,他這麼六講下來,感同身受的人為找到了知己而高興,媚俗取寵的人則不得不正視這個生命開出的課題。

復興北路小巷中的People's餐廳,一群人從八卦版開到西斯版,又從養生版扯回宿舍版;台北大學女生宿舍中的小公園,八個傢伙用蘋果西打混東引高梁下著洋芋片和小魚乾下著。我沒有辦法把自己抽離那鼓譟喧囂的熱鬧,我無能忘懷那茫然而陶然的微薰。在當時,孤獨是個模糊到我難以辨識的東西,更別提對我造成影響。

可我還是會回到孤獨,就像是我打開門後空蕩蕩的寢室。清晰到令人恐懼。

但孤獨像流沙,愈掙扎愈陷愈深。所以我從很早以前就打定主意勇敢面對,於是這形成了一個弔詭的圖像──一個人驕傲的站立不動,任由流沙緩緩的將他吞噬。有人會想說:那為什麼不抓個什麼東西呢?那為什麼不找個什麼人求救呢?那為什麼不想辦法脫逃呢?

科學家嘗試找出某個可以幫助他們解脫的東西,但找到最後,他們發現只能「假設這個東西存在」;宗教家嘗試大聲呼喚,呼喚的名字皆異,「上帝」、「阿拉」、「耶穌」各種名目都有所嘗試,可惜沒有人聽到;哲學家嘗試想出個辦法來,可到了現在,他們還在想。我不是大家,只能選擇以一個還不錯看的姿勢向下沉淪,而我自比為藝術家。

想起國文老師對儒釋道三家的綜合評價,他說,在它們所追求的境界,個體都極為龐大,但是自我卻很小。我很喜歡這個評價。

孤獨是人類的本性,因為說「不」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原因。孤獨的狀態只能透過「和諧」來消解,但是「和諧」是根基個體的「獨立」之上,又「獨立」必然預設「差異」,「差異」便是透過「否定」而形成,而就是「否定」塑造了孤獨。

在國高中這段愚蠢的年紀,我自己架構了一套精緻卻荒誕的形上學體系,在這個體系中,宇宙中的萬有都是透過「充實」和「虛無」的交互作用而獲得意義。人文營十四天給我最大的改變,就是逼使我放棄了這個體系;時至今日,翻回我當初的潦草筆記,我證明了自己成熟許多,也發現自己其實沒有太多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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