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ITTI

一個人把一個人踩在腳下。

我覺得好可怕，仔細想想，那不過是昨天的事情，現在回憶起來，彷彿好遠好遠。遠到剩下了一個點，而那個點因為距離看起來彷彿有些晦暗，老子說那不是黑，那是玄。

花了三個小時，我坐在電腦前，啪噠啪噠地敲打出一份三千字的報告，內容與形式低劣到足以令我厭惡而想吐，但可以接受，這畢竟是我生命的付出。而身旁陪伴的可憐人累倒了，那讓我很捨不得，她不過只是想陪著，換來得煎熬卻是一場折騰。

三小時不算久，但凌晨兩點到五點的距離漫長得噁心，蒼白的密閉空間令人窒息，而背景音樂卻是和著悲傷與憤怒的敲打聲。

然後離去計中(妳知道為什麼PTT後面接得是CC嗎？)，然後回來宿舍，室友還醒著。

傍晚(竟然還是昨天！？)，一個人走在椰林大道上，雨過的台大黃昏是最美的，我是這麼相信的。試著哼起那首〈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其實只想場最後那兩句。但我發現有些困難，公車來了，在《霸王別姬》片末響起的那首歌，又再響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麼作賤自己？有人問，我不知道該怎麼答。「天長地久一瞬間！情盡夢覺誰化誰？」妳說妳很喜歡這句話，但妳也說妳不知道其中的意涵。「也許有一天，妳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而我知道妳會知道，因為我已經知道。而我知道了，所以我做了報告，這是我的造化(苦笑)。所以子祀問子輿「女惡之乎？」後者答道「亡，予何惡！」所以子來生病了妻子環而泣之，子犁大罵「叱！避！無怛化！」。所以......
一個人被一個人踩在腳下。





背景音樂：


〈當愛已成往事〉。李宗盛 & 林憶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