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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魍魎之匣》,可以說上下兩本都是一氣呵成。很喜歡京極夏彥對於「成見」的挑戰,也很喜歡這種既不落俗套又失之虛妄的節制風格。但看了他第二部小說,卻興起一種感覺,作者真正要處理的,並不是靈異、懸疑、推理三合一的課題,而是人(性)。裡頭有段話是這樣寫的:

「山就是異界,是他界,是另一側的世界。海也亦然。但澤川不同。自古以來低地溼地澤川湖沼之類的地方都是境界線。所以魍魎才會站在境界線上迷惑人類。魍魎出於水,巡繞周邊,但就是不到中央來。因此他不出於土。勉強由邊際到中央露臉的話,就會害自己陷入只能從土中挖屍來吃的境地。」




在京極堂揭曉四大事件的來龍去脈時(以驅魔之名),反覆地出現「這一邊/另一邊」的措詞,反映著每位角色在此處與彼岸的掙扎。讀到這裡,我卻想起方以智在《東西均》裡提及:「齊泯輕任,謂之四勝。知其莫可誰何而立言廣意以勝之,然終為生死所囿,非真知生死者也。百姓日用而不知,聖人通晝夜而知,『朝聞道,夕死可矣』,知其故矣。」當然,想自想,起歸起,並不能說兩者是相通的,只能說,很有意思。驅魔所驅者,或許就只是執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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