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ITTI

看《熊麻吉》，和Ｑ。

隨意丟出兩部片子，本來是方便Ｑ二選一，到了電影院才知道，原來是限制級──聽說Ｑ母得知的時候，反應頗為微妙。片子乃是小品，下流、溫馨、豪洨，療癒效果甚好。那種留戀童年又不得不長大的猶豫，應該會讓觸及到不少大男生的心靈深處吧。雖然欠缺了點層次，但似乎不是太致命的缺點。看完之後，才知道Ｑ原本對此興趣缺缺，多虧家教學生把她搞得心煩氣躁意亂情迷（咦？），讓她不得不尋找一個發洩的窗口（咦？），我才得以與Ｑ共享這部色色的《熊麻吉》（咦？）。

Ｑ的身邊總是有故事。人總是會被自己的生命經驗所困住，認為某些情節事態，只存在於媒體的再現，與自己無關。什麼父與子與娘家、什麼台灣霹靂火燒金色摩天輪，什麼藍色水玲瓏或紫色曼陀羅，原本你以為此文只應電視有，人間哪得睹幾回？結果這些好東西，竟都被Ｑ給堵到了！Ｑ在高級社區的富貴人家當家教，聽說曾經拿到一個月66K的價碼。她說，有錢人的煩惱和我們這些下等賤民的煩惱是不一樣的。

真得是不一樣──有些人煩惱的是階級如何複製，有些人煩惱的是資本主義秩序如何扼殺了生命的種種可能性。這些殺死那些，永無止境。要怎麼鬆動體制呢？如果社會運動存在著所謂成效，那成效總是若有似無。我說，因為眼睛看得清楚，所以腳步才顯得躊躇。

Ｑ後來告訴我，她有些可惜。我所過得這種戰鬥人生，本是她所希求體驗的經驗。現在我卻步了，她也開始猶豫，是否要跟進？我回答Ｑ，天地一爐冶，造化是修鍊，妳如果要說值得否？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有期望，就不免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