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標題的名稱,有心人會以為我是挑釁來著(笑),不過,其實我沒那個意思。

屈原是一個引起我興趣研究對象,真正開始認真是知道他在思想上趨向於儒家的緣故,對很多人而言,浪漫的悲劇性角色扯上儒家好像是一種罪惡,就像是提到蘇軾時總會拿王安石和程頤來當作反襯人物,個人色彩鮮明的屈原,和詩經裡頭那些默默無名的作者們,也是一個強烈的對比。如果把屈原推到儒家這一邊,那這種「儒家 v. 其他」的平衡彷彿就會被打破一般。可惜得是,那個年頭,有點理想又有點學問的人都會被歸類為儒家(沒辦法大家讀得書都是那些嘛),所以那些視儒家為洪水猛獸的人,便找了一股足以與其對抗的力量──楚文化,透過集體潛意識的方法,讓它透過屈原說話,綻放儒家所不曾含苞的文學之花。就這樣,屈原退居了第二義,透過楚辭,楚文化正式取得了和足以儒家為核心之中原文化相對抗的地位。而從祭祀歌曲蛻變來的〈九歌〉,便成為了楚文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其實以上的言論頗具針對性,其中不少處語氣也有失公平,看看即可,無須掛心。

說了這麼久,我關心的對象還是屈原。他本人的偏執個性和悲劇色彩足以引起我的同情,但最重要得還是從他獨特的風格,我喜歡歸之含蓄。那種含蓄是一種拉扯、搖擺、徬徨的狀態。會用含蓄稱之是因為這種狀態出自於宣洩的困難,那是一種蓄勢待發卻又含纳不吐的困難。只有外表靜如止水而內心澎湃洶湧的人才能夠體會這種風格的悲傷,那是種暗戀一個人數十年然後在路上巧遇發現她和另個男人你儂我儂時還能走上前笑著說聲好久不見的悲傷。說悲傷不說悲哀,是因為這種感情是有害的,它有違那種節制的哀而不怨。而從史料中屈原的道德潔癖,可以推論這樣的作品出自他手,是合理的。

但合不合理其實不太重要。屈原對於我,已經變成了一種材料。我想要利用他,建構一套故事。在這個故事中,屈原和懷王之間的關係,應該要再加個女性。屈原的所有作品(或者該說我『號稱』屈原的作品),都要在這種關係下重新詮釋。

這種對文本的曲解與再造,看似是後現代的產物,其實有著相當久遠的歷史。王莽改制、蘇綽注《周禮》、王安石的《周官新義》、康有為的《孔子改制考》《新學偽經考》,乃至於歷代以來的經典詮釋,都是曲解,也都是再造,只是其中存在有意識與無異識及程度上的差別而已。這還是在經典上,如果是文學上,日本就有不少改寫中國古典小說和人物誌的案例,小時候常看的《三國志》卡通便係其一。而今日最有名的代表,恐怕非《火鳳燎原》莫屬。扯這麼多,只是想為自己辯護,這樣的曲解與再造並不太壞,關鍵只在於自覺與否,而透過這樣的曲解與再造,我想要使作為一種狀態以及一種風格的「含蓄」,能夠更為明確,並成為文學上的概念。

水祭〉是我的第一篇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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