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評子貢「億則屢中」,雖然「夫子之言性與天道」,後者不得聞,但要說理解孔子,縱使說不上第一,子貢也能算是七十二人中的前幾名,〈子張〉篇末六章足以為證。或謂〈學而十〉章在論孔子對於追求的態度,觀其溫、良、恭、儉、讓,誠可信矣。所追求者為何?此章之脈絡,所追求者自在「問政」,可溫良恭儉讓好人五字訣,難道僅限於此?〈為政廿一〉章,有人問「子奚不為政」,孔子答以「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所問之政範圍所及,由此可知矣。
子謂伯魚曰:「女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而立也與?」(陽貨十)
〈周南〉〈召南〉,《詩經‧國風》前兩篇。錢穆在《論語新解》中提及二說,「二南之詩,用於鄉樂,眾人合唱。人若不能歌二南,將一人獨默」,此一說也;「周南十一,言夫婦男女者九,召南十五,言夫婦男女者十一,二南皆言夫婦男女之道,人若不知此,將在最近之地而一物不可見,一步不可行」,此二說也。兩說可互詮,不必一限。夫婦男女之道,孔子不論於語,卻編於詩。詩三百,〈周南〉〈召南〉位於國風首兩篇,良有以也。
子曰:「關睢,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八佾二十)
〈學而一〉乃《論語》第一章,以「學」字作結;〈關雎〉,〈周南〉篇第一章,則以溫柔敦厚,開風之始也。
「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子曰:「未之思也,何遠之有?」(子罕三十)
「唐棣花開,翩翩搖擺,對妳怎會不想念?只是妳我相隔太遠。」棣花搖擺,我心見及亦隨之搖擺,搖擺於有情無情之間,自嘆不是不想念,只是兩人相隔太遠。雖謂「豈不爾思」,然言及於此,即生不思之志,所以孔子回道:「這只是不去想念吧!一旦想念了,就在於心中,又怎麼會遠呢?」《詩經》不取此詩,或在於此。唐棣與關雎,既可遙相呼應,又可互為反襯。
子路宿於石門。晨門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與?」(憲問四十一)
結論:孔子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所為者何?思也。思者何?人也。何人?
求之不得者也。
- Dec 20 Sat 2008 14:40
[別裁] 孔子的感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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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學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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