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把自己操得很累,不然我會輾轉難眠。從小這樣,那或許是精力旺盛;但到了現在依仍如此,我很清楚那不是體能過剩。

中國思想裡有著很強烈的「修身」特徵,「修身」是《大學》裡的用詞,但不僅只存在於儒學的語境中。「修身」蘊含著兩個概念,對心的「修養」,對體的「修練」,而中國思想一直沒有發展出系統性的知識論,「心物問題」一直不是它的問題,所以「修養」和「修練」看似對反其實卻糾纏在一起。從小二讀經班開始接觸《論語》,「修養」一直是我努力的對象,儘管隨著年數的增長,我不認為工夫有愈來愈好的趨向。

但無可迴避的是,我必須處理一些問題,以暫時性地消除失眠的困擾。要處理問題,最基本的態度就是面對她。

我必須先愛上一個人,才能愛上一個工作。要不然,各種本來應該作為思想武器的知識與論述,都會成為我逃避的藉口來源。分析思緒很容易,找出意向很難;找出意向很容易,把握念頭很難;把握念頭很容易,捏起那個幾微之際很難;捏起那個幾微之際不容易,但任本心開闔,更難。

判斷即存在。選擇了這就放棄了那,紅玫瑰與白玫瑰的兩難,其實只是思緒的紛雜、意向的交錯、念頭的擾動,還有幾微之際的掩蓋,真的澄明了本心,又有何難?但澄明本心這四個大字,又是多麼的難?

三千世界,唯有一心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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