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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這種彆扭的螺旋。無名且無明的怨懟急於想找個對象宣洩，而冷湛的良知卻不連續地指出這股宣洩的荒謬與非理性，意識卻在清楚大白下默許兩者拉扯，然後擴大，再拉扯。所以彆扭。


這樣的螺旋彷彿是種輪迴。十二月，三月，及九月。每半年就會發作一次，提醒著個人修養的不足，提醒著境界精進的永無止境，提醒著人類心中隱藏著一股渴望破壞而不惜同歸於盡的傾向。


所謂螺旋，是在憤怒與反省兩股力量的運作下，把人帶向閉鎖固執的墮落。


回顧過去的螺旋案例，對螺旋產生的原因，可以列出幾點較為顯明的觀察記錄：
(一) 存在於自己與親密者的互動
(二) 最初對於親密者有相當的期待
(三) 這樣的期待被親密者給破壞
(四) 親密者無惡意
(五) 自己與親密者對此並無挽回與補償
(六) 螺旋的形成未被干擾
(七) 原因都很渺小
(八) 意識不接受這樣的原因


原因都很渺小，可以是一部電影，一句話，或一杯酒。渺小的程度，與螺旋的龐大相比，只能說是不可思議。這樣的渺小是意識所及的──這或許也是螺旋產生的要件之一。因為渺小，所以靜穆的理性與活潑的良知，拒絕接受這是原因；但也因為渺小，所以讓怨懟取得了一種自欺自慰自衛式的正當──「這不過是件小事，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以至於迫切渴望承認：這就是原因！「拒絕接受」與「渴望承認」，揉雜交措，表現於具體行為上，就是在麻木的沉默中敏感地等待有人認錯。但這樣的等待不切實際，因為沒有人有錯。於是，螺旋愈來愈深。


也許睡一覺可以讓這螺旋平息，也許不能。又，其實說句「怎麼了」的問候可以解決這一切，但其實又不能。


或問：「是否想過要如何超克這種扭曲的精神現象？」私以為，「如何超克」這種問題意識，恰恰是出螺旋現象的來源。


「自主之能」與「不能自主」，意識與前意識，光明與玄冥，明德與玄德，儒學與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