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男兒郎,不是女嬌娥。」




導演:陳凱歌
原著:李碧華


終於看完睽違已久的《霸王別姬》,哭得亂七八糟。

文革真怪得了毛澤東和四人幫嗎?之前在Youtube上看「認識陳凱歌」這個節目,他回憶起當年文革時批鬥父親的情狀,到後來也是結於沉默。「你當今兒個是小人作亂,禍從天降?不是。不對!是自各兒一步步,一步步走到這步田地來的報應!」程蝶衣在批鬥大會上如是說,那聲音真是淒厲的狠。在大會上,誰能分得出來誰是在演戲誰是在認真?段小樓「我從今以後要和他劃清界線」這話,真得是把人類尊嚴泯滅得徹底,只剩下一種沒有美感的悲。批鬥告終後,留著菊仙和蝶衣留在凌亂的現場,菊仙離去前曾幾番回頭,欲言又止。或許真沒什麼好說的吧!無奈是對百姓這兩個字最恰當的註腳。

「不瘋魔不成活」,這句話是在講程蝶衣,但導演陳凱歌曾自言「我就是蝶衣」,這麼,這句話也是在講他自己。或許,他想從這部片中為那從前的罪孽,找回一點救贖。「虞姬不自殺,怎麼能算是《霸王別姬》?」陳凱歌從虞姬的自刎中得到解脫,我也是。




插個話,所以我喜歡〈最重要的小事〉的MV。




菊仙、程蝶衣、段小樓三人,是《霸王別姬》一片中的核心。菊仙雖然是青樓出身,卻是個專一又聰敏的狠腳色。相對而言,「本是男兒郎」的程蝶衣就顯得相當單純、天真、甚至幼稚。師傅一句「從一而終」讓他奉行終身。這種人在故事中固然可愛,現實中倒是可怕的令人唯恐避之不及。而段小樓雖是條漢子,卻為了大局憑憑妥協,屈從於現實的結果,就是淪落到「什麼都沒有」的下場。誠如蝶衣所言,「連楚霸王都跪下來討饒了,這京戲怎麼能不亡?」段小樓和程蝶衣是師兄弟,前者演霸王,後者演虞姬。有趣的是,當四面楚歌之時,慌亂的是項羽,唯美的是虞姬。

張國榮飾蝶衣,鞏俐飾菊仙,一個是師弟,一個是人妻,兩者就這樣圍繞著段小樓打轉,各自轉出了自各兒的悲劇。鞏俐的冷豔,張國榮的柔媚。叫人怎麼不醉?



中國人有屬於自己的悲劇性,那是執著,是等待,是無奈。這種悲劇根植於一種很強的歷史感之上。歷史教忠教義,就教出了執著。歷史百年,歷史千載,渺小了今生今世,渺小了此時此刻,卻偉大了等待。歷史自有其因緣際會,沒有人可以一手左右,到頭來只能沉默,而悶出了無奈。戲台上,演得是歷史;戲台下,演得還是歷史。




也難怪中國人喜歡大團圓結局,因為那是他們難得的安慰。












延伸閱讀:

網路 - 《霸王別姬影片關後論文》

網路 - 〈霸王別姬讀後感〉

網路 - 〈霸王別姬〉

網路 - 〈最重要的小事〉

采摭 - 〈當愛已成往事〉

語境 - 〈來段鑼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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