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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是很無力的
既然連言語都沒有辦法傳達
那語言也沒什麼用處了」

呵呵~有些人說我這個人很奇怪,為什麼看事情的角度都跟別人不太一樣,有些人對此很佩服、有些人則是很不屑,而更多人只是驚異而已。如果有人問我為什麼(可惜沒有人問......),我會回答:是成見啊!我們只是有著不同的成見罷了。

講了這麼多,只是要說明,為什麼我會對這句話感到興趣。

王弼注周易,中有載:「立象以盡言,得意而忘象」。不甚了箇中旨趣的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先人的話語。

「言」是要做什麼的?「言」是要用來說明「象」的,當我們明白「象」的時候,「言」就可以忘掉了;「象」又是什麼?「象」是用來表現「意」,當我們明白「意」的時候,「象」就可以忘掉了。可「言」、「象」、「意」究竟是什麼?我規定,「言」即「語言」,是一種溝通的工具,這種工具是由各式各樣的符號、聲音與規則所組成,它是為了溝通而存在。「象」即「情境」,它是朦朧的、模糊的,因為我們無法用五官去看、去聽、去聞、去食、去碰,可是卻又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我們不知道怎麼去分析它,卻又可以去辨別它。至於「意」,就更玄了,我們可以把它當做一種「最純粹的思想」,它是我們溝通的開始,也是終點。

剛剛提過,「言」是溝通的工具,那溝通又是什麼呢?溝通是思想上的交流。這種思想的交流是透過「意」、「象」、「言」來進行的。當我們再對話時,無疑是用「言」來表達自己的思想,然而,有時後,雖然我們的邏輯沒有錯、口才還不差而文筆也能看,但我們還是會覺得,不管怎麼說,都沒有辦法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思想,這個「不能被明確表達的思想」,就是「意」。「意」之所以不能被明確表達,不是因為你的口才太爛、邏輯太爛或是文筆太爛,而是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被用「言」給限定的東西。

「言」是具體的,而「意」是抽象的,也因此「言」是無能「明確的」去表達「意」。這是可以論證的,然而那並非必要。我不是來建構理論的,而是要提出我對這個世界觀察的心得。

然而,儘管我們常常不知所云,我們往往還是會一直說下去,為什麼呢?明明「意」就是不能用「言」來表達了,那我還浪費什麼心力呢?再者,根據經驗,「意」也並非是完全不能被感覺的(要不然我在這裡胡扯些什麼勒~),甚至,有些時候對「意」的感覺還會十分的「自明」,這都在在的指出:「意」的表達是可能的。

雖然「言」無法明確的表達「意」,可是「意」卻可以隱藏在「象」中而透過「言」來表現。怎麼說呢?「言」雖然沒有辦法直接表達「意」,但是它可以塑造一個「象」,來作為其表達「意」的媒介。

然而,「言」要怎麼塑造「象」呢?其實,「言」本身的任務就是在於塑造「象」。就拿《孟子》來舉例好了。《孟子》一書,是孟子與時人的談話紀錄,它的內容,其實也就是孟子思想的整合。《孟子》一書的「言」,便是要塑造一個「象」:一個孟子高談闊論的「象」,當我們在讀《孟子》時,所讀到的不再只是一連串的文字,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孟子在面前對你說教。「言」的任務,便是要塑造一個這樣的「象」。

可是,光憑「言」只能塑造一個「象」,而不能保證你能明白它。要明白「象」,得憑「忘」。你要忘掉「言」,才能明白「象」。《孟子》一書是由許許多多的文字依照著大大小小的文法組合而成,要讀懂它,勢必要理清這些文字與文法的意涵,也唯有這樣,才能塑造出「象」來。然而,這並非告訴我們要拘泥於文字與文法之中,相反的,當我們一旦弄通了這些文字與文法後,我們就要忘掉它,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明白「象」。這個「忘」,不是遺忘,而是一種解脫。這就是莊子所謂的「得魚忘筌」,簡言之,就是過河拆橋。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擺脫「言」的拘束。

同理,我們也要忘掉「象」,才能夠明白「意」。整個「言」、「象」、「意」的進程大致上是如此,如果要細論,就進入現象學或心理學的層次了,而那遠遠不是我能力所及。這整個進程,我用一種圖畫式的例子來為之總結:我們必須忘掉孟子滔滔不絕的廢話,才能夠明白孟子說了些什麼,我們必須忘掉孟子說了些什麼,才能夠明白孟子它想說的話。到了這個時候,孟子到底說了些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這也是為什麼「立象以盡言,得意而忘象」的原因。

不過,我這「對這個世界觀察的心得」也有著許多問題存在。像是「我們怎麼能夠保證與驗證『意』的表達呢?」、「『言』為什麼可以塑造『象』呢?」、「『象』又是怎麼樣被塑造出來的呢?」、「『象』又要怎麼去表達『意』呢?」、「『象』是不是多餘的呢?」以及那個被我擱置的「『言』為什麼沒有辦法表達『意』?」

看來,不是每個人都能玩玄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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