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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批判者而言，他的身分是尷尬的。他必須盡可能地把自己抽離出其所批判的對象，他也必須儘可能地深入其所批判的對象。就某種層面來看，這兩個「必須」看起來是互相矛盾的。但，無奈的是，一個好的批判者必須完成這兩個必須。
有觀想的哲學家，也有行動的哲學家。前者致力於解釋世界，後者認為改變它更重要。在西方，這兩者往往是對立的甚至二分的，但是東方──至少就中國而言──並沒有這個問題，在中國哲學的傳統中，思想與行為的一致，比起思想和行為個別的偉大，要來得重要多了。然而，這也是中國哲學少有飛躍性突破的原因，強調思想與行為的一致，勢必局限了思想與行為發展的可能性。至少，在中國，沒有叔本華那樣的哲學家。
中國哲學的傳統，要求「思想」與「行為」的一致；好的批判者，要求「抽離」與「深入」兩個必須。這些對立並非不可化解，也並非是絕對的矛盾。但，如果硬要在一個人身上貫徹這兩者，那無疑地會造成一種人格分裂的現象。
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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