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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台灣大學學生會會長選舉。我支持2號許菁芳。

現在表態是很不明智的舉動,因為你的表態無能達到宣傳效果,而這無能的表態會在選舉之後變成眾矢之的──押對寶了,人家罵你投機;押錯寶了,人家笑你愚蠢。但就是要在這樣的時間點表態,才能夠真正展現我對於政治的失望與期望。

讀畢余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一書,我確立了自己的政治立場。政治,既然是一門在創造可能性的藝術,這就意味著身處於政治場域中,必然得時時面臨著可能的抉擇。選舉本身就是一種抉擇,對我而言,抉擇的判準有很多切入的層面,但最重要的一刀,在於理想性。南宋期間,朝廷有兩大勢力,一派是由官僚所組成的保守勢力,一派是由朱熹等理學家所領導的革新勢力。前者有清廉且效率的好人,後者有貪腐而墮落的壞人。兩派的最大區別,便在於一方有理想性,一方則無。

為什麼我會這麼在乎一個人甚至一個集團的理想性?對大多數的人而言,這其實是最無關緊要的事不是嗎?曾自言,「明哲保身─溫柔敦厚─循序漸進─忍辱負重」是我的原則,然而,如果對於人間世的把握夠深刻,那麼你就會知道,假若將理想性抽離出這個原則,消極了話,你可以當個馮道般的長樂老人;積極一點,你能成為一個彌賽亞式的希特勒。我隨時都準備向現實妥協,如果不是理想性這三個字,我會迷失在歷史的洪流中。

理想性落實在政見上,會成為核心價值。許菁芳的政見有一點很清楚,就是它的核心價值:促進學生關懷公共議題。這很得我的青睞。人民必須對自己的幸福負責,政府就是要讓這種負責成為可能。我有自己的一套理論體系,體系隨時都在修正,但這句短語或多或少反映了它的面貌。我在第五屆人文營寒聚認識了許菁芳,並在第七屆人文營寒聚認識了那些日後成為許菁芳競選團隊的朋友。我不敢說──也不相信──這樣的集團,可以百分之百的實踐政見上的承諾。因為理想永遠都必須向現實妥協。所以我放下了非有即無的二元邏輯,正視那令人不舒服且充滿不確定的真相。但我願意抉擇,然後負責。

有些人將許菁芳集團的班底與人文營畫上等號。這令我憤怒。的確,人文營是個菁英味很濃且排他性很強的一個符號,但這並非我們刻意經營的結果。菁英味濃,是因為我們繼承了苛刻嚴厲的自我要求傳統;排他性很強,是因為我們分享著太多太多僅屬於我們的經驗。這兩項特色,總是令我引以為傲,也令我引以為誡。然而,符號充其量也僅只是符號,如果拿這個符號套用到所有人文營的朋友身上,我覺得都是一種恣意與幼稚。人文營之於我,不外乎是一種羈絆。如果說我對它有什麼期許,我希望它能帶給每個學員一種永不茫然屈從的主體性。

許菁芳是民進黨青年團的人,這不是耳聞,我之前在網路上確認過,可惜現在相關網頁連不上去了。她因此而惹人爭議。對此不置可否,我認為只要政黨力量不要介入學生政治,表態政治傾向是可以接受的。不過以一個傾綠的人為此發言並不客觀,況且,如果政黨力量要介入,它自然可以做到不著痕跡。讓我不滿的是,有些人看到許菁芳的政見之完整與文宣之精美,就推定這是政黨力量介入的結果。我很想讓他們看看人文營第七屆寒聚的明信片、DM、營手冊。讓他們知道,這種程度,大一生已經綽綽有餘。不過,政黨傾向的表態,加上當初在第七屆寒聚時的「人文營世代」,很多人文營的朋友對許菁芳參選學生會會長很不諒解。這件事情,引起了人文營內部很大的反省。

值得一提的是,現任法律系系學會會長也是人文營學員,但他卻是1號候選人的台柱。

遺憾的是,這次選舉,我輾轉接收到了不少抹黑消息。以我對於兩位候選人的理解,要我去相信這是他們任一方挑起的爭端,都會令我十分難過。但令我更難過的是,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的二分法好像被當成了理所當然。1號遭到了抹黑,那麼就一定是2號所為,反之亦然。得一分證據說一分話,我以為這是一種美德。悲哀的是,在沒有永遠敵人與永遠朋友的政治場域,只能透過塑造敵人來確認朋友。

所以我才會如此執著那虛無縹緲的理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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