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ITTI

已經厭倦了抱怨，抱怨自己、抱怨體制、抱怨天、抱怨人。抱怨只是一種宣洩，怨吐了出來，但還是抱著，只是從胸口來到懷中。


大學兩年半至此，我得到了別人花一輩子也得不到的經驗，卻也失去了一個大學生作為大學生的條件。開始想要認真讀書，才顯現基礎的貧乏與不足。這有些諷刺，我對基礎是這麼在乎，卻也這麼輕忽。


「你是一個可以唸書的人。」前些日子去大南埔，遇到妙珠老師，他再一次提醒我，每次到大南埔都要遇著她，也都要被她刮這麼一番。


的確，不能辜負這麼多人的期望，要爭一口氣。


但當讀書只是為了爭一口氣，那再也沒有從前那種屹立不搖的優先順序。有些事情很重要──沒有人會懷疑──但卻少有人會真正去在乎、去正視、去因應。我也想休息，但找不到時機。我必須奮鬥，總是要有具屍體躺在地上讓人踩著前進。


如此悲壯，實在太看得起自己。或許我在某些方面某種程度某個觀點來說很厲害，但我的功能卻並非不能夠被取代。


標籤很重要，或許那很形式化，但那並非沒有意義。對於獲取標籤的努力來說，標籤本身就是一種肯定。輕蔑它甚至鄙夷它，都是逃避。


這種逃避是優雅的，卻不是負責的。而這種逃避很容易就淪為孳生懦弱與畏縮的溫床。


我從來都沒有逃避，我只是很弱而已。每一次抱怨，都只是要騙取一點同情和安慰。